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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也许还记得，几年前有一起“水变油”的骗局被揭穿，而今年在广东省质技监局“12365”处理的投诉案中，一个制漆企业“水当油”的商业行为，无不为知情人所耻笑，继而更让人慨叹商界诚信是何等重要。 真正水货惊动粤赣质技监 　　今年5月29日，江西省装潢建材大市场装饰达油漆店店主李海头，接到广州洪豫货运公司来电：“李老板，你要的这批货可能是水，我们在装车时包装内有水流出来。” 　　“不可能吧？”李海头订的这批货价值3.1万元，已由洪豫货运公司将货款垫付给厂商中山市永高制漆公司，怎会出现这等怪事？ 　　“是水也运过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信清水还能当油漆卖！”李海头这样答复货运公司。 　　第二天，这批货如期运抵南昌。李海头打开包装验货时一下傻了眼：这批名为大熊猫牌的聚酯漆，内包装无任何产品标识，大部分桶内灌装的是清水，一些生锈的铁桶内装的是沙石和配料残渣，根本找不到一桶真正的油漆。 　　李海头先是震惊，继而愤怒，经人提醒马上向南昌市质技监局稽查大队报了案。南昌市质监局当天就对这批所谓的“大熊猫牌油漆”进行封存处理，并通知李海头到质技监局接受调查。 　　考虑到发来“水货”的厂家在广东省中山市，李海头又向广东方面投诉。广东省质监局举报投诉中心接案后很快向中山市质技监局下达了转办书。 追收货款空罐注水发货 　　6月6日，中山市稽查大队执法人员按转办书要求，前往该市火炬开发区神涌村工业区永高化工制漆公司进行检查。这个成立于1999年的小企业当时已经全面停产，仓库存有成品聚酯漆3桶，另有48个空桶、2304个纸箱，这批物品在6月3日被中山市工商局封存。 　　采访时得知：永高制漆公司与南昌装饰达油漆店已有一年多的合作伙伴关系，公司总经理崔厚伟和油漆店主李海头曾在中山洽谈过，于去年3月签订了合作合同。装饰达油漆店为永高公司在江西的总经销，永高公司前期在装饰达投6万元货和6000元广告费。合同期一年，合同期满永高向装饰达收回前期货款。 　　永高公司在一份说明材料中称：今年2月双方合作到期，永高的货款没有收回，5月份装饰达又向公司下单要货，由于担心以往的货款收不回，于是5月24日针对装饰达采取了“发放不对应产品收回货款的方法”——灌他一车清水。“这样做对他又没什么损害，而且货发过去后，我们及时通知了李海头，说明事情真相和原因，公司的初衷是想拿回应得的欠款，这种举措是万不得已。” 　　针对此说，李海头则称：欠永高前期货款是事实，但他们在发来“水货”之前，没有提过结算前期货款一事。该付的货款我会付，怎么能采取这样恶劣的手段？ 清水事件厂方自招内伤 　　7月底，笔者在中山市质技监局稽查大队一位副大队长陪同下，前往永高制漆公司采访。在冷清的厂区，永高公司一位正在值班的财务人员接待了我们，说公司总经理到外地出差去了，并说前段时间好几个部门都找他过问清水冒充油漆一事。面对压力，他很后悔，很苦恼。 　　离开永高公司，我们前往中山火炬区工商分局了解对永高的查处情况。该分局负责人告诉笔者，永高清水冒充油漆一事由于是因货款纠纷引发，我局责成他们与南昌经销商协商解决。我们封存了永高的账册和一批物品，并处以3万元罚款，是因为该公司还在产品包装上作虚假宣传的行为。 　　碰巧的是，在工商分局询问室我们意外遇到“到外地出差”的永高公司崔总经理，他是来工商分局讨要账册的。工商分局一位办案人员当着他的面向我们出示了永高公司的一个铁皮“大熊猫”油漆包装，上面印有环保涂料标志，并标有“通过ISO9001国际质量体系认证”、“荣获中国名优产品称号”、“中国消费基金会推荐消费者信得过产品”等字样。办案人员说：“这些全是假的！”崔总经理略显羞愧地站在一旁，低声说：“这个认罚，这个认罚。” 　　当笔者问及永高为何要发“水货”套款时，崔总经理答道：“我很后悔，没有事先征询一下法律界的意见，否则就不会这样做。不过，我这样做也是人家教的。我从顺德请了一位营销经理，他说顺德那边很多涂料企业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回收欠款的。这些标志和称号，很多企业都这样打，我们也跟着打。” 维护合法权益须用合法手段 　　崔总经理说灌水“妙招”源自顺德“师傅”的指点，笔者就此电话采访了顺德涂料商会秘书长陈观其。他告诉笔者：“我们商会没有接到过这方面的投诉。若有人这样做，属于诈骗行为。顺德涂料商会召集大家开会经常强调要守法规、讲诚信、重商德。再说，经销商发了财，一般都不会赖账。即使碰到拖欠货款的情况，正当的渠道应是：在拿不到现金的情况下，把货物运回来。总之，要按合约行事。” 　　一位法律界人士分析说：“用清水充当油漆套取货款，其手段具有欺诈性，是用非法的手段去维护合法权益。这很危险。” 　　笔者最近了解到，由于质技监等有关部门的调查、协调，清水冒充油漆一案得到较为公平、合理的解决——永高公司派人前往南昌与店主协商，向装饰达补发了2.8万元货，并赔偿了6000元现金。双方都表示今后不再合作。